鸟嘴医生是好人吗

说到中世纪的鸟嘴医生，可以叫做瘟疫医生，全身从头到脚的皮革装束，面部带着一个喙状面具，里面塞得全是熏制后的草药，再带着一顶礼帽。之所以戴礼帽是因为表明自己身份，表明自己是医生的身份。黑死病是历史上最致命的鼠疫，在1340年代袭击了欧洲，夺去了大约5000万人的生命，占该大陆总人口的60%。它始于1334年，大多数死亡发生在那时至1351年之间。

绝望中，市政当局雇佣了新的医师，就是这些所谓的“瘟疫医师”——他们要么是二流医师，要么是经验有限的年轻医师，要么是根本没有经过医学培训的无证医师。在法国和荷兰，瘟疫医师通常缺乏医学培训，被称为“经验主义者”。在一个案例中，一名瘟疫医师在担任医师之前曾是水果推销员。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瘟疫医师”愿意冒险进入灾区，并统计死亡人数。经过250多年的瘟疫抗击，终于在17世纪发明出来这套类似“处理危险品防护服”的装束出现。然而，它并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

1、不“科学”的科学，不“防护”的防护服

瘟疫医师的主要职责并非去治愈或照顾那些病人，而更多的是担任着行政工作和体力劳动，比如跟踪黑死病的伤亡情况、偶尔进行尸检，或者见证死者和垂死者的遗嘱。

毫无意外地，这意味着一些瘟疫医师可以在病人的财产中捞好处，带着他们的遗嘱和钱财跑路。

瘟疫医师是被当地市政雇佣的，所以他们不需要考虑病人的经济状况，所有病人无论穷富，他们都去照看。然而他们还是时而会自己发明一些治疗方法和药剂，专门提供给一些比较富贵的病人，当然这些特别的治疗方法和药剂则是另外的价钱。

对于当时的医生和患者来说，大家都无法正确地得知瘟疫是如何蔓延的。

然而到了17世纪，医师们开始认同“瘴气理论”——即病毒是通过恶臭的空气传播的。在此之前，瘟疫医师穿着各种防护服，但直到1619年，路易十三的首席医师查尔斯·德·奥尔姆Charles De l'Orme才发明了这一套“制服”。

奥尔姆写道：

“鼻子长15厘米，形状像喙，里面填满香料... 在大衣下面，我们穿着摩洛哥皮革(山羊皮)制成的靴子... 一件由光滑皮革做成的短袖上衣... 帽子和手套也是由相同的皮革做成的... 并带上眼镜。”

因为他们相信沾染了病毒的空气会被衣服的纤维吸收并从而传染疾病，所以奥尔姆设计了这一套打上蜡的皮革外套、紧身裤、靴子和手套，从头到脚隔绝空气中的病毒。然后，将防护服涂上羊脂：一层坚硬的白色动物脂肪，让所有溅到身上的液体都不会在衣服上停留。瘟疫医师还带着一顶醒目的黑色礼帽，以表明他们医师的身份。

医师端着一根长长的木棍，用来与患者沟通、检查患者，并偶尔用来保护自己，以防受到一些绝望的和具有侵略性患者的攻击。

然而还有另一种说法是，患者认为瘟疫是上帝给他们的惩罚，并要求瘟疫医师用棍子打自己以求赎罪和忏悔。

在瘟疫医师那长长的面具中，类似鸟喙的部位塞入了用甜味药草和香樟、薄荷、丁香等香料混制而成的香料来对抗恶臭的空气。

有时他们会先把草药稍微烧一下，在草药产生烟雾之后再塞进面具中，以进一步保护自己。

另外他们还带着圆形的玻璃护目镜。头罩和皮带把护目镜和面具稳稳地固定在医师的头上。除了里面会满身是汗以及其恐怖的外表之外，这套装束还有一个严重缺陷：喙上戳了一些气孔。结果，许多医师也染上了鼠疫并死亡。

尽管奥尔姆自己很幸运地活到了96岁，这个岁数在现在来看也很让人惊讶，何况是17世纪。

但大多数瘟疫医师尽管穿上他设计的防护服，还是很大程度地缩短了自己的寿命。而部分没有得病的医师，下半辈子也只能活在隔离区。

2、瘟疫医师的恐怖治疗

由于治疗鼠疫的医师只能看到可怕的症状，而对此病没有深入了解，因此他们经常会进行尸检以试图了解更多，然而往往一无所获。

因此瘟疫医师采取了一些可疑、危险以及让人崩溃的治疗方法。这些瘟疫医师基本上是不合格的，相比起真正的医生，他们医学知识较少，而且容易偏信一些错误的理论，所以他们的治疗方式包括从奇异到恐怖都有。

他们在患者颈部、腋窝和腹股沟处发现大小如鸡蛋的脓状囊肿，便用人类排泄物去热敷——而这举措其实或许会传播进一步的感染。

他们还会刺破和对囊肿进行放血，这两种做法都相当痛苦，然而最痛苦的还是把汞倒在受害者身上，并把他们放入高温环境当中杀菌。

毫无疑问，这些尝试通常因为烧伤和水疱而加速死亡和感染的传播。

虽然如此，但后人仍认为他们应该得到尊重，因为他们认识到瘟疫的蔓延和症状，并在持续的医疗危机时代给人们带来希望。

3、现代医疗

今天，我们知道鼠疫是由鼠疫耶尔森菌引起的，鼠疫耶尔森菌由鼠类携带，并通过老鼠身上的跳蚤传播给人类，在城市中很常见。

它被发现最先出现在青铜时代，其中一些病菌世代相传，直到今天仍然存在。美国上一次城市鼠疫大爆发是在1924年的洛杉矶，此后科学家们研发出来了常见抗生素的治疗方法。

但是从科学家于2018年在俄罗斯新发现的瘟疫受害者遗体骨骼已有3800年历史，这证明了在1340年代欧洲的大鼠疫之前，这种疾病实际上已经折磨了人类有2000年。

现代的预防、发现和治疗方法已使鼠疫相关死亡的威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事实证明——正如2018年出土的骨骼所证明的——从古代医学走到现代医学，这过程比我们想象的要漫长许多。

而瘟疫医师可怕的外表其实很大程度是结合了当时绝望的社会背景，所以才被后人慢慢加上了尖爪和讽刺的意味，从而变得更加渗人。当时真正穿上这身装束的医师，有很多是真正愿意深入疫情风暴中心的勇敢前行者。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早期的防护服和那些恐怖的治疗方法只停留在了历史里，但是瘟疫医师那种愿意为疫情献出自己一份力量的精神至今仍未消失。

感谢多个年代医疗相关工作人员和科研人员的辛苦和牺牲，才能造就我们现在越来越先进的医疗技术，让许多以前无药可治的绝症都变成不用太紧张的轻症。